《愛的教育》在線閱讀：第九章 六月(7)

　　“還可乘一人，頂好是女的！”

　　船長(zhǎng)攙扶一個(gè)女子過來，可是舢板離船很遠(yuǎn)，那女子無跳躍的勇氣，就倒臥在甲板上了。別的婦女部也失神了，像死了的一樣。

　　“送個(gè)小孩過來！”水手叫喊。

　　像化石似的呆在那里的西西里少年和其伴侶聽到這叫聲，被那求生的本能所驅(qū)使，同時(shí)離了桅桿，奔到船側(cè)，野獸般掙扎地前沖，齊聲叫喊：

　　“把我！”

　　“小的！艇已滿了。小的！”水手叫說。

　　那女的一聽到這話，就像觸了電似的立刻把兩臂垂下，注視著馬利阿。

　　馬利阿也注視著她。一見到那女孩衣上的血跡，記憶起前事，他臉上突然發(fā)出神圣的光來。

　　刊、的！艇就要開行了！“水手焦急地等著。

　　馬利阿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；

　　“你分量輕！應(yīng)該是你！寇列泰！你還有父母！我只是獨(dú)身！我讓你！你去！”

　　“把那孩子擁下來！”水手叫道。馬利阿把寇列泰抱了擲下海去�？芰刑�從水泡飛濺聲中叫喊了一聲“呀”，一個(gè)水手就捉住她的手臂拖入艇中。

　　馬利阿在船側(cè)高高地舉起頭，頭發(fā)被海風(fēng)吹拂，泰然毫不在意，平靜地、崇高地立著。

　　本船沉沒時(shí)，水面起了一次漩渦，小艇僥幸未被卷沒。

　　女孩光像失去了感覺，到這時(shí)，望著馬利阿的方面淚如雨下。

　　“再會(huì)！馬利阿！”呼噓著把兩臂向他伸張了叫著說：“再會(huì)！再會(huì)！”

　　少年高舉著手：

　　“再會(huì)！”

　　小艇掠著暴波在昏暗的天空之下駛?cè)ィ�留在本船的已一個(gè)人都不能做聲，水已浸到甲板的舷了。

　　馬利阿突然跪下，合掌仰視天上。

　　女孩把頭俯下。等她再舉起頭來看時(shí)，船已不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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