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中國新世紀讀書網(wǎng)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38:08
“誰在那兒胡說八道?誰說黨給的任務是苦工?”他甕聲甕氣地說,嚴峻地掃視著站在周圍的人群。“弟兄們,咱們說什么也不能回城去,咱們的崗位就在這兒。要是咱們從這兒溜走,許多人就得凍死。弟兄們,咱們趕緊干完,就可以早點回去。當逃兵,像這個可憐蟲想的那樣,是咱們的思想和咱們的紀律所不容許的。”
這個碼頭工人不喜歡發(fā)表長篇大論,但是,就是這短短的幾句話,也被剛才那個人的聲音打斷了:“那么,非黨非團的可以走嗎?”
“可以。”潘克拉托夫斬釘截鐵地說。
那個家伙穿著城里人常穿的短大衣,朝桌子擠了過來。他扔出一張小卡片,卡片像蝙蝠一樣在桌子上方翻了一個筋斗,撞在潘克拉托夫胸口上,彈了回來,立著落在桌子上。
“這是我的團證,收回去吧,我可不為一張硬紙片賣命!”
他的后半句話被全場爆發(fā)出來的叱罵聲淹沒了。
“你扔掉了什么!”
“你這個出賣靈魂的家伙!”
“鉆到共青團里來,想的就是升官發(fā)財!”
“把他攆出去!”
“看我們不揍你一頓,你這個傳播傷寒病的虱子!”
扔團證的那個家伙低著頭朝門口擠去。大家像躲避瘟神一樣閃向兩旁,放他過去。他一走出去,門就呀的一聲關(guān)上了。
潘克拉托夫抓起扔下的團證,伸到小油燈的火苗上。
卡片燒著了,卷了起來,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圓筒。
森林里響了一槍。一個騎馬的人迅速逃離破舊的板棚,鉆進了黑漆漆的森林。人們從學校和板棚里跑出來。有人無意中碰到一塊插在門縫里的膠合板上。人們劃亮火柴,用衣服下擺擋住風,借著火光,看到膠合板上寫著:
滾出車站!從哪里來的,滾回哪里去。誰敢賴著不走,就叫他腦袋開花。我們要把你們斬盡殺絕,對誰也不留情。限明天晚上以前滾蛋。
下面的署名是:大頭目切斯諾克。
切斯諾克是奧爾利克匪幫里的人物。
在麗達的房間里,桌子上放著一本沒有合上的日記。
。保苍拢踩
早晨下了第一場雪。天很冷。在樓梯上遇見維亞切斯拉夫·奧利申斯基。我們一起走著。
“我就喜歡初雪。一派寒冬景象!多么迷人,是不是?”奧利申斯基說。
我想起了在博亞爾卡的人們,就回答他說,我對寒冬和這場雪絲毫沒有好感,相反,只覺得心里煩惱。我向他解釋了原因。
“這種想法很主觀。如果把您的想法引申下去,那就應該認為,比方說在戰(zhàn)時,笑聲和一切樂觀的表現(xiàn)都是不許可的。
但是生活里并不是這樣。悲劇只發(fā)生在前線,在那里,生命常常受到死神的威脅。然而即便在前線,也還有笑聲。至于遠離前線的地方,生活當然還是照舊:嬉笑、眼淚、痛苦、歡樂、追求眼福和享受、感情的風波、愛情……”
從奧利申斯基的話中,很難聽出哪句只是說著玩的。他是外交人民委員部的特派員,一九一七年入黨。他的衣著是西歐式的,胡子總是刮得光光的,身上灑點香水。他就住在我們這幢樓中謝加爾那套房間里。晚上常常來看我。同他聊天倒挺有意思,他在巴黎住過很長時間,知道西方的許多事情。但是我并不認為,我們能夠成為好朋友。因為他首先把我看作一個女人,其次才看作一個黨內(nèi)同志。誠然,他并不掩飾他的意圖和思想——他在說實話上,倒是有足夠的勇氣——而且,他的情意也并不粗野。他善于把那番情意表達得很漂亮。但是我并不喜歡他。
對我來說,朱赫來那種略帶粗獷的樸實,比起奧利申斯基的西歐式的風雅來,不知要親切多少倍。
我們從博亞爾卡收到了一些簡短的報告。每天鋪路一百俄丈。他們把枕木直接鋪在凍土上,放在刨出來的座槽里。那里總共只有二百四十個人。第二批人員已經(jīng)有一半逃走了。環(huán)境確實很艱苦。在那樣的冰天雪地里,他們往后怎么工作呢?
……杜巴瓦到普夏—沃季察去已經(jīng)一個星期了。那里有七個火車頭,他們只修好了五個。其余的沒有零件了。
電車公司對杜巴瓦提出了刑事訴訟,控告他帶著一幫人,強行扣留從普夏—沃季察開到城里來的全部電車。他把乘客動員下來,把鋪支線用的軼軌裝到車上,然后沿著城里的電車線路把十九輛車統(tǒng)統(tǒng)開到火車站。他們得到了電車工人的全力支援。
在火車站,索洛緬卡區(qū)的一群共青團員連夜把鐵軌裝上了火車,杜巴瓦帶著他那一幫人把鐵軌運到了博亞爾卡。
阿基姆拒絕把杜巴瓦的問題提到常委會上討論。杜巴瓦向我們反映,電車公司的官僚主義和拖拉作風簡直不像話。他們頂多只肯給兩輛車,連商量的余地也沒有?墒菆D夫塔卻教訓起杜巴瓦來:“該把游擊作風扔掉了,現(xiàn)在再這么干,就要蹲監(jiān)獄。難道不能跟他們好好商量,非用武力不可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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