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中國新世紀讀書網(wǎng)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43:14
在車站上也沒有打聽到朱赫來的下落。回來的路上,剛好經過林務官家那熟悉的花園,他放慢了腳步,懷著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希望,瞧著房子的窗戶。但是花園里和房子里都沒有人。走過去之后,他又回頭朝花園的小徑看了一眼。只見遍地都是去年的枯葉,整個花園顯得十分荒涼。顯然,那位愛護花草的主人已經好久沒有侍弄過這座花園了。古老的大房子,冷落而又空蕩的景象,更增添了保爾的愁思。
他和冬妮亞最后一次拌嘴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厲害。這是一個月以前突然發(fā)生的事。
保爾兩手深深插在衣袋里,漫步朝城里走去,一面回憶著他和冬妮亞爭吵的經過。
那天,他和冬妮亞偶然在路上相遇。冬妮亞邀他到家里去玩。
“我爸和我媽就要到博利尚斯基家去參加命名禮。只有我一個人在家。保夫魯沙,你來吧,咱們一起讀列奧尼德·安德列耶夫[列·安德列耶夫(1871—1919),俄國作家。——譯者]的《薩什卡·日古廖夫》。這本小說很有意思。我已經看過了,可是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再讀一遍。晚上你來,咱們一定可以過得很愉快。你來嗎?”
一頂小白帽緊緊扣住她那濃密的栗色頭發(fā),帽子下面那雙大眼睛期待地望著保爾。
“我一定來。”
他們分手了。
保爾急忙去上班。一想到他要和冬妮亞在一起度過整整一個晚上,爐火都顯得分外明亮,木柴的噼啪聲也似乎格外歡暢。
當天黃昏,冬妮亞聽到他的敲門聲,親自跑來打開寬大的正門。她有點抱歉地說:“我來了幾個客人。保夫魯沙,我沒想到他們會來,不過你可不許走。”
保爾轉身想走,但是冬妮亞拉住他的袖子,說:“進來吧。讓他們跟你認識認識,也有好處。”說著,就用一只手挽著他,穿過飯廳,把他帶到自己的住室。
一進屋,她就微笑著對在座的幾個年輕人說:“你們不認識吧?這是我的朋友保爾·柯察金。”
房間里的小桌子周圍坐著三個人:一個是莉莎·蘇哈里科,她是個漂亮的中學生,膚色微黑,生著一張任性的小嘴,梳著風流的發(fā)式;另一個是保爾沒有見過的青年,他穿著整潔的黑外衣,細高個子,油光光的頭發(fā)梳得服服帖帖的,一雙灰眼睛現(xiàn)出寂寞憂郁的神情;第三個坐在他們兩個人中間,穿著非常時髦的中學制服,他就是維克托·列辛斯基。冬妮亞推開門的時候,保爾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。
維克托也立刻認出了保爾,他詫異地揚起尖細的眉毛。
保爾在門口一聲不響地站了幾秒鐘,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盯著維克托。冬妮亞急于打破這種令人難堪的僵局,一邊請保爾進屋,一邊對莉莎說:“來,給你介紹一下。”
莉莎好奇地打量著保爾,欠了欠身子。
保爾一個急轉身,大步穿過半明半暗的飯廳,朝大門走去。冬妮亞一直追到臺階上才趕上他。她兩手抓住保爾的肩膀,激動地說:“你為什么要走呢?我是有意叫他們跟你見見面的。”
但是保爾把她的手從肩上推開,不客氣地說:“用不著拿我在這些廢物跟前展覽。我跟這幫家伙坐不到一塊。也許你覺得他們可愛,我可是恨他們。我不知道他們是你的朋友,早知道這樣,我是決不會來的。”
冬妮亞壓住心頭的火氣,打斷他的話頭說:“誰給你的權利這樣對我說話?我可是從來沒問過你,你跟誰交朋友,誰常到你家去。”
保爾走下臺階,進入花園。一邊走,一邊斬釘截鐵地說:“那就讓他們來好了,我反正是不來了。”說完,就朝柵欄門跑去。
從那以后,他再沒有見到冬妮亞。在發(fā)生虐猶暴行期間,保爾和電工一道忙著在發(fā)電廠藏匿猶太人家屬,把這次口角忘掉了。但是今天,他卻又很想見到冬妮亞。
朱赫來失蹤了,家里等待著保爾的是孤獨寂寞,一想到這里,他的心情就特別沉重。春天化凍以后,公路上的泥濘還沒有全干,車轍里滿是褐色的泥漿。整個公路像一條灰色的帶子,拐到右邊去了。
緊挨著路邊有一座難看的房子,墻皮已經剝落,像長滿疥癬一樣。公路拐過這所房子,分成了兩股岔道。
公路十字路口上有一個廢棄的售貨亭,門板已經毀壞,“出售礦泉水”的招牌倒掛著。就在這個破售貨亭旁邊,維克托正在同莉莎告別。
他久久握著莉莎的手,情意纏綿地看著她的眼睛,問:“您來嗎?您不會騙我吧?”
莉莎賣弄風情地回答:“來,我一定來。您等我好了。”
臨別的時候,莉莎那雙懶洋洋的脈脈含情的棕色眼睛又對他微笑了一下。
莉莎剛走出十來步,就看見兩個人從拐角后面走出來,上了大路。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矮壯的、寬肩膀的工人,他敞著上衣,露出里面的水手衫,黑色的帽子低低地壓住前額,一只眼睛又青又腫。
這個工人穿著一雙短筒黃皮靴,腿略微有點彎屈,堅定地朝前走著。
歡迎使用手機、平板等移動設備訪問中考網(wǎng),2023中考一路陪伴同行!>>點擊查看